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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ml模版﹃律師﹄徐崢的兩個生日
在傳瞭幾年之後,寧浩的《無人區》終於鐵定要在12月3日上映。據說看過初版《無人區》的人不超過50人,“牛逼”、“神作”是這些幸運觀眾對影片最多的評價。不過,即將上映的版本與初版多少有些不同,為瞭能夠審查通過,寧浩後來又赴新疆等地補拍瞭部分鏡頭,影片結尾還專門加瞭字幕來解讀劇情。

4年來,《無人區》屢次傳出上映、被禁、過審等消息,而今終於上映,對於影片所受到的關註,寧浩反而顯得比較平靜:“它隻是一部電影,一個很簡單的東西。由於一些外部的事情,很容易被扭曲成一個符號,一個被過分解讀的東西。相當多的電影,它的事件性大過瞭作品本身,很多這樣的現象,不光是《無人區》,徐崢的《泰囧》也是。”

創作初衷:探討動物性和社會性

《無人區》即將上映,但寧浩仍然在雲南忙著拍攝新片《玩命邂逅》,隻能在上映前一周抽出時間去幾個城市為《無人區》宣傳。記者電話采訪到寧浩時,他剛剛結束一天的拍攝,花瞭5分鐘吃瞭個飯。

對於《無人區》碰到的波折,寧浩顯得比較坦然,畢竟現在能夠上映瞭。為影片重新制作結尾,他說自己並沒有什麼掙紮,相反還讓他有時間想清楚,把影片講得更明白。《無人區》在他看來仍隻是自己的一個習作,當然與《瘋狂的石 頭》有很大的不同:“它不是喜劇,是一個嚴肅的故事。”如果說有一樣的地方,就是內核仍然在延續著“荒誕”。

寧浩在《混 大成人》 對談錄中說,《無人區》混雜瞭兩個命題:善惡與救贖。寧浩早在中蒙邊境拍《綠草地》時就經歷瞭無人區工作的情況:“拍的時候有直觀感受,就是社會的人離開社會以後,其實你需要的是一種動物的能力。比方說你對於方向的判斷,要預見天氣的變化,要知道風向往哪邊走,要知道河在哪裡,哪裡能喝水,夜裡怎麼生存等等,這些變成很重要的問題,比你所知道的城市裡的生存法則更重要。這些其實挺有趣的。”

人都是有動物本能的,寧浩覺得隻有在這樣的環境中才能調動這樣的本能:“隻是我們打著各種各樣的外衣、旗號,在掩飾這種動物本能。當把你放在無人區,你必須一件件丟掉那些外套,你會發現你就是一隻動物,根本的東西並沒有變,但這樣就是人嗎?這是一個問題。動物性是利己主義,是自私的,我後來就想說人性的另外一個層面就是社會性,社會性就是利他主義,所有有社會性的生物都有利他性和犧牲精神,種群是靠互相付出團結起來的。我想,這也是人類之所以強大的重要原因。動物性與社會性的關系到底是什麼?我想寫一個這樣的故事,初衷就是這樣的。”

類型突破:黑色幽默荒誕西部片

《無人區》 兩位主演對影片都評價甚高,黃渤覺得是裡程碑,徐崢覺得是新的開始,寧浩認為對自己而言是“一種相對成熟的表現,我個人覺得這是我完成的比較有個性的作業”。目前而言,他覺得每部電影對自己來說都是作業,“不是作品,是在路上的東西,沒有到非常完整的一個狀態。”

不過,《無人區》 的確也有一些讓寧浩自得的東西。他說曾跟徐崢交流過,都認為這是一部嶄新的電影:“徐崢覺得從類型上說這是一部比較獨特比較新的電影,中國之前沒有黑色幽默荒誕的西部片,比較多的是古裝片、武俠片。現代的西部背景的電影太少瞭,從當時來看我們沒想到有什麼可以借鑒的東西。”

西部片源於美國,但寧浩覺得不能直接照搬美國:“因為我們沒有西部文化,所以不能叫西部片,我也不知道該叫什麼好。不能粗暴地叫它中國西部片,我們沒有美國那種西部開發的歷史背景,也沒有那種巧取豪奪的事例,我們做不瞭那樣的電影。我覺得美國後來的死而後生的西部片,是借助西部的環境來談一些社會問題。其實是後西部片,這種精神是可以借鑒的。我借鑒的就是這樣的,借西部片的形式講述一個現在的問題。所以,《無人區》更像一個寓言故事,而不是一個真正講西部的故事。”

跟寧浩成名作“瘋狂 ” 系列相比,《無人區》當然不是一部喜劇片,但兩者的聯系仍然存在:“荒誕劇的荒誕性沒有改變,我一直在拍荒誕劇,我喜歡的都是這一類,從題材選擇方面是有些不一樣,應該說是有些進步。”

上映波折:命題與審查並不沖突

《無人區》於2009年3月開機,影片全程在新疆取景,講述徐崢飾演的律師赴一座西部城市為一名盜獵者辯護,結果在回來的路上被追殺,途中還遭遇瞭舞女、走私販、盜賊、警察各色人等,上演瞭一場驚心動魄的逃亡之旅。

同年6月,《無人區》預告片亮相上海電影節,準備在當年底上映。但真正能夠公映,卻是4年後的12月3日。

《無人區》未過審,至於原因外界知之甚少。2010年審片委員會的趙葆華曾在網絡上稱《無人區》的寧浩因自戀而迷失,影片有太多負面人物:“為瞭好看,為瞭藝術極致,不惜違背生活真實和藝術真實……最主要的失誤是丟失瞭藝術傢的一份社會責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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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下即將公映,寧浩並不想在審查問題上糾結太多。影片過審拖瞭這麼長時間,到底都是哪些原因?他淡淡回應:“其實我也不清楚,我知道的也不多,可能跟你差不多。”對他來說,即將上映的《無人區》是一個新的、完整的、自己要做的電影,所以補拍沒有問題,“其實,一切事情都可以改得更好。審查說要修改修改,那就修改嘍,正好我有時間多想一想,可以把故事講得清楚些。”

為影片結尾加一個解說性的字幕也沒有問題:“我覺得是有效的,而且會更清晰地突出命題。我不認為我的命題與審查有沖突,我在談一個救贖的命題,在談一個人不能隻是自私的人,應該有利他性,要幫助別人才算是一個人,要有犧牲精神才算是一個人,沒有犧牲精神就是一個動物。這種命題並不是非主流的,也不是有問題的,所以我隻是把它清晰化。”

雖然有些波折,但《無人區》過審公映仍然是一件令寧浩高興的事情:“過審當天就開瞭瓶紅酒。剛好拍《無人區》的朋友都在,所以我們就慶祝 瞭一下。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,因為已經在拍下一套電影瞭,著急弄下一套電影。”

憑寧浩、徐崢、黃渤這個黃金三角組合,《無人區》被不少人看好有望大賣,有人還喊出票房上看10億。不過寧浩的反應卻有點遲鈍:“那……跟我沒什麼關系。另外,我們3個人本身是好朋友,之前也合作過很長時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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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黃渤、徐崢是好搭檔也是好朋友,新片《玩命邂逅》又是3人合作,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七年之癢?“太熟瞭。我們的溝通成本很低,這個對合作非常重要。”新片仍然被寧浩看做一次作業,“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成熟。李安說40歲之前的導演的電影他不看。我覺得我在藝術觀方面遠遠不成熟。”

跟黃渤一樣,徐崢的角色也比較類型化,當然他的角色不是草根,多是城市中產階級形象。《無人區》中他飾演律師潘肖,本來以為去找一宗簡單的偷獵案,結果弄得死去活來。

從拍《無人區》 到上映,4年時間過去瞭。當時徐崢在《無人區》劇組中第一個過生日,戈壁灘上他與寧浩和餘男3個人切瞭個蛋糕。3年後《泰囧》開機第一天,也是徐崢的生日。4年,終於等到瞭《無人區》的上映,而徐崢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徐崢瞭。

我該有一個瘦的角色

總是演一些中產階級人士,徐崢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條件和經歷:“就是好像更接近於這一款吧。從小在城市裡長大,加上小學、中學、大學的經歷,然後一直處在一個中產傢庭的環境裡,所以也是最熟悉的。”

《無人區》中徐崢還是梳著分頭的帥小夥,《泰囧》中已經是光頭大叔形象瞭。徐崢說,現在體重160斤,當時的體重可能125斤,“但當時最初是在150斤的基礎上吧,大概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減瞭20斤到25斤。用一個老師教我的一些方法,基本上沒怎麼吃東西,喝果汁,補充維生素。這是導演的要求,我自己也覺得應該有一個瘦的角色,但是可能對我來說大傢是覺得瘦瞭。”

現在上映是最好的命運

這幾年裡,徐崢、黃渤、寧浩幾個人都在成長。盡管這些年他們都被打上瞭喜劇的標簽,“但是並不意味著我們的態度不是嚴肅的,我們一直是以這樣一種精神來做自己的事情。這幾年,我們各自有各自的成長。所以,也許放在現在放,對這部電影來說是最好的一個命運。我們希望它有一個好結果,這個好結果倒不一定指票房,其實我們希望讓觀眾看到,之前我們就有這樣一份努力,有這樣一個嘗試。”

﹃舞女﹄餘男的挑戰

黃渤教我跳鋼管舞

餘男飾演的舞女,是《無人區》屢被提及的角色之一。她與徐崢有非常有趣的互動,一開始兩人互相猜忌,最後合作無間。徐崢說餘男的角色“激發出瞭我人性中最柔軟和善良的一面”。

片中,餘男有一場艷舞戲讓人印象深刻,原來這段舞蹈是黃渤給她編排的:“說實話,拍之前我也不知道導演到底想要怎樣。黃渤以前是跳舞的,所以我就問他,結果他給我編瞭一段,我覺得太難太專業瞭,從上到下的幅度太大瞭。而且,那個地方也不允許,因為都是碗、盆、桌子、床什麼的。我說可能達不到,他說那就簡單一些,按你的感覺吧。”雖然沒有達到原先設想的高難度,但由著餘男感覺的發揮效果非常好,“出來以後覺得還挺好玩的,就是挺幽默的吧。”

角色有別於以往,不是表裡如一

餘男以前的角色性格都比較剛烈,不過這次的舞女多瞭幾分世故:“寧浩找我時說的方式很有意思,希望這個人物能有一些光彩,然後不流於常規的那種意義。這個人物的作用不在普通所說的職業的作用上,挑戰主要還是因為我過去演過的角色基本上都是表裡如一的角色,這個角色完全不是表裡如一,她表現出來的和她本身完全是兩種概念。就是說,她可能表現的是特別可笑、特別滑稽、特別瘋癲的一種,但她內心其實非常有自己的主意。”

冒充記者去發廊體驗生活

寧浩對演員都提出瞭提前兩三個月來體驗生活的要求,以便把角色找得更準。餘男的體驗地點是發廊:“好幾傢發廊,有很多洗頭小姐。帶我們的副導演說我們是《東方時空》的記者,還戴著帽子,其實心跳特別快特別緊張,怕會有什麼萬一,因為人生地不熟嘛,真的是不瞭解。”

不過,他們遇到的老板很好:“我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知道,但他們從來沒有追問。後來我們就出入他那個地方,跟那些女孩在一塊就很自然瞭,大傢就當朋友,有時我會約她們出來一塊喝咖啡聊天,她們真的都很好。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職業的原因,她們都很實在地告訴我為什麼,當時出瞭什麼狀況,將來要怎麼樣。每個人也都有一個夢想,雖說這些東西並非都能實現,但是很感人。她們提供的這些東西,幫我把這個角色豐富瞭起來。”

﹃殺手﹄黃渤練殺氣

去瞭屠宰場卻不敢殺豬

《無人區》中,黃渤飾演一個殺手。有看過影片的觀眾,把他與科恩兄弟《老無所依》中哈維爾·巴登飾演的冷血殺手相比。對於一向飾演草根喜劇小人物的黃渤來說,演反派殺手角色的機會並不多。片中他是隻有頭發茬子的圓寸形象,一臉渾不吝的樣子。

因為黃渤的喜劇角色太過深入人心,寧浩希望他首先從造型上與此前的形象區別開來,另外還希望能帶出那種冷血的殺氣。為瞭練出殺氣,黃渤想到一個殺戮最重的地方去找感覺——屠宰場。

練殺氣練出一場大病

找黃渤演殺手,寧浩的擔心是他演這種角色“別弄得太可愛瞭,或者說弄出來以後就覺得怕這人物軟”,所以希望他的形象剛一點、硬一點。黃渤說,造型也是一點點做,一點點找:“做成平頭,然後又做成毛寸,後來又把它刮光瞭。刮光瞭覺得有點像僧人,然後又讓它長出一點毛茬來,導演覺得就對瞭。”

這個角色在影片中的功能其實比較單一,但要把殺氣這一點做足也不是那麼容易。寧浩說,他需要鍛煉鍛煉殺氣。怎麼去鍛煉?黃渤提議去殺豬。然後,聯系瞭個殺豬場,準備讓他親自殺幾頭豬。

真的到瞭殺豬場,結果黃渤就是下不瞭手:“早上起來從4點多一直到中午,眼前一批一批的豬,提著刀子在那兒站瞭好長時間,後來就回來瞭。回來後大病瞭一場,病瞭一個星期,也可能穿得少,再加上害怕,給凍得等等吧。去屠宰場找的是內心的東西,跟當地人有點不一樣,你找的是規律,找的是它的形狀。”

拍一個半月後才找到人物

黃渤說,對這個殺手的理解需要時間和環境去參詳:“你要寫在那麼一個偏遠和抑鬱的地方的一個悍匪,悍不悍匪先不說,你首先得看清這邊的人,跟當地各種人混在一起。當時,有我的部分已經拍瞭接近一個半月的戲,然而就是因為跟當地人混瞭一段時間,我突然感覺找到瞭人物。找到人物後,我跟寧浩說咱全部重拍吧,他咬瞭咬牙,跺瞭跺腳,就把前面的都廢掉瞭,重來瞭。”

(陳爽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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